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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词叙录 南戏 戏文 北剧 杂剧 元曲 散曲 明清传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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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北杂剧有《点鬼簿》,院本有《乐府杂录》,曲选有《太平乐府》,记载详矣。惟南戏无人选集,亦无表其名目者,予尝惜之。客闽多病,咄咄无可与语,遂录诸戏文名,附以鄙见。岂曰成书,聊以消永日,忘歊蒸而已。嘉靖己未夏六月望,天池道人志。
[1]《点鬼簿》,应指元钟嗣成《录鬼簿》,但今传各本《录鬼簿》,不见有题名《点鬼簿》的。
[2]《乐府杂录》,应指元陶宗仪《南村辍耕录》中所载的“院本名目”。
南戏始于宋光宗朝,永嘉人所作《赵贞女》,《王魁》二种实首之,故刘后村有“死后是非谁管得,满村听唱蔡中郎”之句。或云:“宣和间已滥觞,其盛行则自南渡,号曰‘永嘉杂剧’,又曰‘鹘伶声嗽’”。其曲,则宋人词而益以里巷歌谣,不叶宫调,故士夫罕有留意者。
元初,北方杂剧流入南徼,一时靡然向风,宋词遂绝,而南戏亦衰。顺帝朝,忽又亲南而疏北,作者猬兴,语多鄙[3]下,不若北之有名人题咏也。
永嘉高经历明,避乱四明之栎社,惜伯喈[4]之被谤,乃作《琵琶记》雪之,用清[5]丽之词,一洗作者之陋,于是村坊小伎,进与古法部相参,卓乎不可及已。相传:则成坐卧一小楼,三年而后成。其足按拍处,板皆为穿。尝夜坐自歌,二烛忽合而为一,交辉久之乃解。好事者以其妙感鬼神,为剙瑞光楼旌之。我高皇帝即位,闻其名,使使征之,则诚佯狂不出,高皇不复强。亡何,卒。时有以《琵琶记》进呈者,高皇笑曰:“五经、四书,布、帛、菽、粟也,家家皆有;高明《琵琶记》,如山珍、海错,贵富家不可无。”既而曰:“惜哉,以宫锦而制鞵也!”由是日令优人进演。寻患其不可入弦索,命教坊奉銮史忠计之。色长刘杲者,遂撰腔以献,南曲北调,可于筝琶被之;然终柔缓散戾,不若北之铿锵入耳也。
今南九宫不知出于何人,意亦国初教坊人所为,最为无稽可笑。
夫古之乐府,皆叶宫调;唐之律诗、绝句,悉可弦咏,如“渭城朝雨”演为三叠是也。至唐末,患其间有虚声难寻,遂实之以字,号长短句,如李太白《忆秦娥》、《清平乐》,白乐天《长相思》,已开其端矣;五代转繁,考之《尊前》[1]、《花间》诸集可见;逮宋,则又引而伸之,至一腔数十百字,而古意颇微。徽宗朝,周、柳诸子,以此贯彼,号曰“侧犯”、“二犯”、“三犯”、“四犯”,转辗波荡,非复唐人之旧。晚宋,而时文、叫吼,尽入宫调,益为可厌。
“永嘉杂剧”兴,则又即村坊小曲而为之,本无宫调,亦罕节奏,徒取其畸农、市女顺口可歌而已,谚所谓“随心令”者,即其技欤?间有一二叶音律,终不可以例其余,乌有所谓九宫?必欲穷其宫调,则当自唐、宋词中别出十二律、二十一调,方合古意。是九宫者,亦乌足以尽之?多见其无知妄作也。
[1]原本何焯眉注:“今《尊前集》最难得,余曾见一宋钞本,闻为陆其清所收。”


IP属地:江西1楼2024-05-05 19:52回复
    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    今之北曲,盖辽、金北鄙杀伐之音,壮伟很戾,武夫马上之歌,流入中原,遂为民间之日用。宋词既不可被弦管,南人亦遂尚此,上下风靡,浅俗可嗤。然其间九宫、二十一调,犹唐、宋之遗也,特其止于三声,而四声亡灭耳。至南曲,又出北曲下一等,彼以宫调限之,吾不知其何取也。或以则诚“也不寻宫数调”之句为不知律,非也,此正见高公之识。夫南曲本市里之谈,即如今吴下《山歌》、北方【山坡羊】,何处求取宫调?必欲宫调,则当取宋之《绝妙词选》,逐一按出宫商,乃是高见。彼既不能,盍亦姑安于浅近。大家胡说可也,奚必南九宫为?
    南曲固无宫调,然曲之次第,须用声相邻以为一套,其间亦自有类辈,不可乱也。如【黄莺儿】则继之以【簇御林】,【画眉序】则继之以【滴溜子】之类,自有一定之序,作者观于旧曲而遵之可也。
    南之不如北有宫调,固也;然南有高处,四声是也。北虽合律,而止于三声,非复中原先代之正,周德清区区详订,不过为胡人传谱,乃曰《中原音韵》,夏虫、井蛙之见耳!
    胡部自来高于汉音。在唐,龟兹乐谱已出开元梨园之上。今日北曲,宜其高于南曲。
    有人酷信北曲,至以伎女南歌为犯禁,愚哉是子!北曲岂诚唐、宋名家之遗?不过出于边鄙裔夷之伪造耳。夷、狄之音可唱,中国村坊之音独不可唱?原其意,欲强与知音之列,而不探其本,故大言以欺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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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IP属地:江西2楼2024-05-05 20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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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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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中原自金、元二虏猾乱之后,胡曲盛行,今惟琴谱仅存古曲。余若琵琶、筝、笛、阮咸、响[角戋]之属,其曲但有【迎仙客】、【朝天子】之类,无一器能存其旧者。至于喇叭、唢吶之流、并其器皆金、元遗物矣。乐之不讲至是哉!
      今昆山以笛、管、笙、琵按节而唱南曲者,字虽不应,颇相谐和,殊为可听,亦吴俗敏妙之事。或者非之,以为妄作,请问【点绛唇】、【新水令】,是何圣人著作?
      今唱家称“弋阳腔”[1],则出于江西,两京、湖南、闽、广用之;称“余姚腔”者,出于会稽,常、润、池、太、扬、徐用之;称“海盐腔”者,嘉、湖、温、台用之。惟“昆山腔”止行于吴中,流丽悠远,出乎三腔之上,听之最足荡人,妓女尤妙此,如宋之嘌唱,即旧声而加以泛艳[2]者也。(今宿倡曰“嘌”,宜用此字。)
      隋、唐正雅乐,诏取吴人充弟子习之,则知吴之善讴,其来久矣。
      [1]原本何焯眉注:“弋阳”即出于“海盐”,乃谭总制携海盐子弟以归,变其乡俗耳。见汤若士文集。
      [2]原本何焯眉注:“加以泛艳”四字,好,乃觉昆腔饶古意。
      词调两半篇乃合一阕,今南曲健便,多用前半篇,故曰一只,犹物之双者,止其一半,不全举也。如【梁州序】,四字起乃上篇也,第三只七字起是后半篇,虽曰四只,实为两阕。如【八声甘州】亦然,故头只四字,次只七字起也。南九宫全不解此意,两只不同处,便下“过篇”二字,或妄加一“么”字,可鄙。“么”字,非“么”字也。大抵古人作事不苟,唱前篇了,恐人不知,联牵唱去,故加一“空”字别之。“么”乃“空”字之省文,如今点书,“E”乃“非”字之省,“又”乃更书一字之省。《汉书》“元二之民”,本“元元”也,后世不知,□作“元二之民”,亦是此类。
      南易制,罕妙曲;北难制,乃有佳者。何也?宋时,名家未肯留心;入元又尚北,如马、贯、王、白、虞、宋诸公,皆北词手;国朝虽尚南,而学者方陋——是以南不逮北。然南戏要是国初得体。南曲固是末技,然作者未易臻其妙。《琵琶》尚矣,其次则《翫江楼》、《江流儿》、《莺燕争春》、《荆钗》、《拜月》数种,稍有可观,其余皆俚俗语也;然有一高处:句句是本色语,无今人时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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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IP属地:江西3楼2024-05-05 20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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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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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以时文为南曲,元末、国初未有也;其弊起于《香囊记》。《香囊》乃宜兴老生员邵文明作,习《诗经》,专学杜诗,遂以二书语句匀入曲中,宾白亦是文语,又好用故事作对子,最为害事。
        夫曲本取于感发人心,歌之使奴、童、妇、女皆喻,乃为得体;经、子之谈,以之为诗且不可,况此等耶?直以才情欠少,未免辏补成篇。吾意:与其文而晦,曷若俗而鄙之易晓也?
        《香囊》如教坊雷大使舞,终非本色,然有一二套可取者,以其人博记,又得钱西清、杭道卿诸子帮贴,未至澜倒。至于效颦《香囊》而作者,一味孜孜汲汲,无一句非前场语,无一处无故事,无复毛发宋、元之旧[1]。三吴俗子,以为文雅,翕然以教其奴婢,遂至盛行。南戏之厄,莫甚于今。
        [1] 原本何焯眉注:恐为梁伯龙,非诋汤若士。
        填词如作唐诗,文既不可俗,又不可[1]自有一种妙处,要在人领解妙悟,未可言传。名士中有作者,为予诵之,予曰:“齐、梁长短句诗[2],非曲子何也?”其词丽而晦。
        [1]此处似脱落一“不”字,似应为“又不可不自有一种妙处”,文意才通顺。
        [2]原本何焯眉注:齐、梁诗有杂言,唐宋曲子乃名长短句,此误始于元人。
        或言:“《琵琶记》高处在《庆寿》、《成婚》、《弹琴》、《赏月》诸大套。”此犹有规模可寻。惟《食糠》、《尝药》、《筑坟》、《写真》诸作,从人心流出,严沧浪言“水中之月,空中之影”,最不可到。如“十八答”,句句是常言俗言,扭作曲子,点铁成金,信是妙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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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IP属地:江西4楼2024-05-05 20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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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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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本朝北曲,推周宪王、谷子敬、刘东生,近有王检讨、康状元,余如史痴翁、陈大声辈,皆可观。惟南曲绝少名家。枝山先生颇留意于此,其《新机锦》亦冠绝一时,流丽处不如则诚,而森整过之,殆劲敌也。
          最喜用事当家,最忌用事重沓及不着题。枝山【燕曲】云:“苏小道:‘伊不管流年,把春色衔将去了,却飞入昭阳姓赵’。”两事相联,殊不觉其重复,此岂寻常所及?末“赵”字,非灵丹在握,末易镕液。予窃爱而效之, 【宫词】云:“罗浮少个人儿赵”,恨不及也。
          晚唐、五代,填词最高,宋人不及,何也?词须浅近,晚唐诗文最浅,邻于词调,故臻上品;宋人开口便学杜诗,格高气粗,出语便自生硬,终是不合格,其间若淮海、耆卿、叔原辈,一二语入唐者有之,通篇则无有。
          元人学唐诗,亦浅近婉媚,去词不甚远,故曲子绝妙。【四朝元】、【祝英台】之在《琵琶》者,唐人语也,使杜子撰一句曲,不可用,况用其语乎?
          散套中佳者尤少,如“燕翅南飞”、(此一套相传为铁布政作)“为人莫作”、“弓弓凤鞋”之类,俗而可厌。惟“窥青眼”、“箫声唤起”、“群芳绽锦”四五套可观,然大歇占尾,用事重沓,亦太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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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5楼2024-05-05 20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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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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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凡唱,最忌乡音。吴人不辨清、亲、侵三韵,松江支、朱、知,金陵街、该,生、僧,扬州百、卜,常州卓、作,中、宗,皆先正之而后唱可也。
            有本平韵者亦可作入韵,【高阳台】、【黄莺儿】、【画眉序】、【虾蟆序】之类是也;有本入韵不可作平者,【四边静】是也;其它平韵不可作入者甚多。
            今曲用宋词者,【尾犯序】、【满庭芳】、【满江红】、【鹧鸪天】、【谒金门】、【风入松】、【卜算子】、【一剪梅】、【贺新郎】、【高阳台】、【忆秦娥】,余皆与古人异矣。
            凡曲引子,皆自有腔,今世失其传授,往往作一腔直唱,非也。若【昼锦堂】与【好事近】,引子同,何以为清、浊,高、下?然不复可考,惜哉!
            听北曲使人神气鹰扬,毛发洒淅,足以作人勇往之志,信胡人之善于鼓怒也,所谓“其声噍杀以立怨”是已;
            南曲则纡徐绵眇,流丽婉转,使人飘飘然丧其所守而不自觉,信南方之柔媚也,所谓“亡国之音哀以思”是已。夫二音鄙俚之极,尚足感人如此,不知正音之感[1]何如也。
            [1]此处显然脱落一“人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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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6楼2024-05-05 20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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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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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即男子之称。史有董生、鲁生,乐府有刘生之属。
              宋伎上场,皆以乐器之类置篮中,担之以出,号曰“花担”。今陜西犹然。后省文为“旦”。或曰:“小兽能杀虎,如伎以小物害人也。”未必然。
              外 生之外又一生也,或谓之小生。外旦、小外,后人益之。
              贴 旦之外贴一旦也。
              丑 以墨粉涂面,其形甚丑。今省文作“丑”。
              净 此字不可解。或曰:“其面不净,故反言之。”予意:即古“参军”二字,合而讹之耳。优中最尊。其手皮帽,有两手形,因明皇奉黄旛绰首而起。
              优中之少者为之,故居其末。手执搕爪。起于后唐庄宗。古谓之苍鹘,言能击物也[1]。北剧不然:生曰末泥,亦曰正末;外曰孛老;末曰外;净曰倈(律蛇切,小儿也),亦曰净,亦曰邦老;老旦曰卜儿(外儿也。省文作卜);其它或直称名。
              [1]原本何焯眉注:家奴多用末扮,亦有参军、苍鹘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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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7楼2024-05-05 20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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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南词叙录 明 徐 渭着 摘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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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傅奇 裴铏乃吕用之客。用之以道术愚弄高骈,铏作傅奇,多言仙鬼事謟之,词多对偶。借以为戏文之号,非唐之旧矣。
                题目 开场下白诗四句,以总一故事之大纲。今人内房念诵以应副末,非也。
                宾白 唱为主,白为宾,故曰宾、白,言其明白易晓也。
                相见、作揖、进拜、舞蹈、坐跪之类,身之所行,皆谓之科。今人不知,以诨为科,非也。
                介 今戏文于科处皆作“介”,盖书坊省文,以科字作介字,非科、介有异也。
                诨 于唱白之际,出一可笑之语以诱坐客,如水之浑浑也。切忌乡音。
                打箱 以别技求赏也。
                开场 宋人凡句栏未出,一老者先出,夸说大意,以求赏,谓之“开呵”。今戏文首一出,谓之“开场”,亦遗意也。[1]
                [1]原书何焯眉注:定远诗:“牛口定场先”。遵王云:“‘鬼门’谓之‘牛口’”。惜未征其出何书。
                曲中常用方言字义,今解于此,庶作者不误用。
                员外 宋富翁皆买郎外散官,如朝散、朝议、将仕之类。
                谢娘 本谓文女,如谢道蕴是也。今以指妓。
                勤儿 言其勤于悦色,不惮烦也。亦曰“刷子”,言其乱也。
                行首 妓之贵称。居班行之首也。
                小玉 霍小玉,妓女也。今以指女妓。
                薄暮 母也。“薄”音“博”,磨上声。[1]薄民绵母,以切脚言。
                [1]疑原作:“母”,“磨”上声。
                九百 风魔也。宋人云:“九百尚在,六十犹痴”。
                相公 唐、宋谓执政曰“相公”。最古。今人改曰“大人”,已俗矣。
                下官 六朝以来,仕者见上,皆称“下官”,或曰“小官”。最古。
                奴家 妇人自称。今闽人犹然。
                使长 金、元谓主曰“使长”,今世已呼公侯子、王姬。
                包弹 包拯为中丞,善弹劾,故世谓物有可议者曰“包弹”。
                虚脾 虚情也。五脏为脾最虚。
                挜襬 把持也。今人云“挜襬不下”,即此二字。
                动使 什物器皿也。见《东京梦华录》。
                嗹嗻 能而大也。或作“ ”“ ”,皆俗字。
                儍角 上温假切,下急了切。痴人也,吴谓“呆子”。
                评跋 以言论人曰“评”,以文论人曰“跋”。


      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8楼2024-05-05 20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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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《剧话 ◆剧话卷上 清李调元着  》
                  ◆剧话序
                    剧者何?戏也。古今一戏场也;开辟以来,其为戏也,多矣。巢、由以天下戏,逢、比以躯命戏,苏、张以口舌戏,孙、吴以战阵戏,萧、曹以功名戏,班、马以笔墨戏,至若偃师之戏也以鱼龙,陈平之戏也以傀儡,优孟之戏也以衣冠,戏之为用大矣哉。
                  孔子曰:“《诗》可以兴,可以观,可以羣,可以怨。”今举贤某忠某,理乱兴亡,搬演于笙歌鼓吹之场,男男妇妇,善善恶恶,使人触目而惩戒生焉,岂不亦可兴、可观、可羣、可怨乎?夫人生,无日不在戏中,富贵、贫贱、夭寿、穷通,攘攘百年,电光石火,离合悲欢,转眼而毕,此亦如戏之倾刻而散场也。
                  故夫达而在上,衣冠之君子戏也;穷而在下,负贩之小人戏也。今日为古人写照,他年看我辈登场。戏也,非戏也;非戏也,戏也。尤西堂之言曰:“《二十一史》,一部大传奇也。”岂不信哉!夫百间之屋,非一木之材也;五侯之鲭,非一鸡之跖也。书不多不足以考古,学不博不足以知今,此亦读书者之事也。予恐观者徒以戏目之而不知有其事遂疑之也,故以《剧话》实之;又恐人不徒以戏目之因有其事遂信之也,故仍以《剧话》虚之。故曰:古今一戏场也。*
                  【案,尤侗(1618年—1704年),字展成,一字同人,早年自号三中子,又号悔庵,晚号艮斋、西堂老人、鹤栖老人、梅花道人等,]苏州府长洲(今江苏省苏州市)人。明末清初诗人、戏曲家,曾被顺治誉为“真才子”,康熙誉为“老名士”。顺治十三年(1656年)春,愤然辞官,返回故里。此后,居家先后创作《读离骚》《钧天乐》《吊琵琶》《桃花源》《黑白卫》《清平调》。康熙十八年(1679年),举博学鸿儒,授翰林院检讨,参与修《明史》。康熙二十二年(1683年),告老归家。康熙四十二年(1703年),晋官号为侍讲。次年逝世,享年八十七岁。
                  尤侗在诗、文、词、曲等多个领域均有建树。他论诗、论文尚性情、尚真。 [4]尤侗影响最大的是曲。主张能为曲者方能为诗词,见解独到。他的戏曲创作融史识、议论、曲唱于一炉, 尤侗著作浩繁,大都收入《西堂全集》61卷和《余集》共135卷中。
                  《曲海总目提要》  ○读离骚 杂剧 长洲尤侗作。侗作西堂乐府六种。钧天乐、读离骚、吊琵琶、桃花源、黑白卫、淸平调。惟钧天乐用南曲。余皆北曲。此演屈原事。据原本传。附以巫山神女等事。其命名则取中山王熙语。熙谓卢元明曰。卢郞有如此风神。惟须读离骚飮美酒。自为佳器。侗自序云。予所作读离骚。顺治间曾进御览。命敎坊内人装演供奉。此自先帝表忠至意。非洞箫玉笛之比也。
                  ○吊琵琶 杂剧   尤侗撰。本汉宫秋剧。前三折与汉宫秋关目略同。但元曲全用驾唱。此用明妃自抒悲怨为小异。第四折引入蔡琰。自伤与昭君同。酹酒靑冢。故谓之吊琵琶。昭君事迹。详和戎记及汉宫秋。】


        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10楼2024-05-06 06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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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《剧话 ◆剧话卷上 清李调元着  》
                    ◆剧话卷上       清李调元着
                      唐杜牧《西江怀古诗》:“魏帝缝囊眞戏剧”。“剧”,卽“戏”也。“戏剧”二字入诗,始见此。《后山诗话》:“范文正《岳阳楼记》用对语说时景,世以为奇。尹师鲁读之,曰:‘此传奇体耳。’传奇,唐裴铏所著小说也。”胡应麟云:“唐所谓传奇,自是书名,虽事藻缋,而气体俳弱,然其中绝无歌曲。若今所谓戏剧者,何得以为唐时?或以中事迹相类,后人取为戏剧张本,因展转为此称耳。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杨维桢《铁崖集》有诗云:“昨夜阿鸿新进剧,黄金小带荔枝装。”元人工剧,此一征也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王阳明《传习录》:“古乐不作久矣。今之戏本,尙与古乐意思相近。韶之九成,便是舜一本戏■{上巛下子},九变,便是武王一本戏■{上巛下子}。所以有德者闻之,知其尽善尽美。后世作乐,只是做词调,于风化绝无干涉,何以返朴也?”此论最为得旨。“■{上巛下子}”,古文“子”字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胡应麟《庄岳委谈》:“优伶戏文,自优孟抵掌孙叔敖,实及汉宦者傅脂粉侍中郎,后世装旦之渐。
                    《乐府杂录》:‘开元中黄幡绰、张野狐善弄参军。’卽后世副净矣。又‘范传康、上官唐卿、吕敬*


          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11楼2024-05-06 07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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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【案,】
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词余丛话》【王阳明先生《传习录》:“古乐不作久矣。今之戏?,尚与古乐意思相近,《韶》之九成,便是舜一本戏?。《武》之九变,便是武王一本戏?。圣人一生实事,俱播在乐中,所以有德者闻之,便知其尽善尽美与尽美未尽善处。若后世作乐,只是做词调,于民俗风化绝不干涉,何以化民善俗!今要民俗反朴还淳,取今之戏本,将妖淫词调删去,只取忠臣孝子故事,使愚俗人人易晓,无意中感发他良知起来,却于风化有益。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刘念台先生《人谱类记》曰:“梨园唱剧,至今日而滥觞极矣。然而敬神宴客,世俗必不能废;但其中所演传奇,有邪正之不同。主持世道者,正宜从此设法立教。虽无益之事,未必非转移风俗之一端也。先辈陶石梁曰:‘令之院本,卽古之乐章也。每演戏时,见有孝子、悌弟、忠臣、义士,激烈悲苦,流离患难,虽妇人、牧竖,往往涕泗横流,不能自己。旁观左右,莫不皆然。此其动人最恳切、最神速,较之老生拥皋比讲经义,老衲登上座说佛法,功效百倍。至于《渡蚁》、《还带》等剧,更能使人知因果报应,秋毫不爽。盗、杀、淫、妄,不觉自化;而好生乐善之念,油然生矣。此则虽戏而有益者也。’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尤西堂乐府流传禁中,世祖亲加评点,称为眞才子者再。吴圆次奉敕谱《忠■{上氓下心}记》,由中书迁武选司员外郎,卽以椒山原官官之。二公固极儒生荣遇已。康熙时,《桃花扇》、《长生殿》先后脱稿,时有“南洪北孔”之称。其词气味深厚,浑含包孕处蕴藉风流,绝无纤亵轻佻之病。鼎运方新,元音迭奏,此初唐诗也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藏园九种》,为乾隆时一大著作,专以性灵为宗。具史官才学识之长,兼画家皱瘦透之妙,洋洋洒洒,笔无停机。乍读之,几疑发泄无余,似少余味;究竟无语不炼,无意不新,无调不谐,无韵不响。虎步龙骧,仍复周规折矩,非凫西、笠翁所敢望其肩背。其诗之盛唐乎?】
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少室山房集巻七十一   明 胡应麟 撰》【胡应麟(1551年-1602年),字元瑞,号少室山人,后又更号为石羊生,浙江金华府兰溪县城北隅人。明代中叶学者、诗人和文艺批评家、诗论家。胡应麟于明万历四年(1576年)乡试中举,时王世贞执词坛牛耳,对其推崇备至,列为暮年所交五子之一。万历十九年(1591年),加入白榆社,在汪道昆死后成为江南文坛盟主。胡应麟在文献学、史学、诗学、小说及戏剧学方面都有突出成就。著述勤奋,征引广博。诗文承七子余风,与李维桢、屠隆、魏允中、赵用贤称为“末五子”。著有诗论专著《诗薮》,诗文集《少室山房集》,论学专著《少室山房笔丛》等。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12楼2024-05-06 07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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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诗薮》颇为完整、系统地表述了作者的诗学思想,远远超越了诗话发展前期的那种随笔、散论的性质,是集本体建构和作家作品批评为一体的诗学专论。胡应麟笃信严羽之主张,却不墨守严氏针对”以议论为诗”、“以文字为诗”、“以才学为诗”之弊病,而把诗歌与禅宗联系说诗之法,其说诗比较切实,在于其对用事之探讨,形独特且系统之看法。胡应麟论诗,从方法论上受严羽之影响。运用此种方法,纠偏黄庭坚之“脱胎换骨”、“点铁成金”,得出全新之结论。综其《诗薮》全篇,胡应麟有关“用事”完整理论体系由以下三个方面构成:1、除以情景为诗歌模写之对象,用事亦另一之重要手段。2、指出宋、明人在用事上之偏差失误,将情、景、事三者联系,并统摄在“工”、“巧”下论述,以”风调”、“神韵”为用事之极致标准。3、论“用事”贵浅显、易懂,或用句,或用意,咸臻化境;或减字,或添字,并无碍事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胡应麟凭借“于前人弗求异也,亦弗能同”的学术追求开近代意义上的戏剧史研究之先声。其小说思想兼容古今、熔铸时代精神与个人哲学观点,对小说特性功用的认识表明他对传统小说思想有所传承,他的小说分类集中体现了他对小说叙事性特征的重视,其小说美学思想的亮点为对小说艺术特征的发现。他的小说思想有助于小说的文体独立。】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IP属地:江西13楼2024-05-06 07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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