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问了几个问题，但很明显，与兵部尚书的策略相比，朝廷更关心巴图的到来。万婷梅显得坐立不安，不断变换着双腿的位置，还时不时整理头发。楚巨海怀疑她几乎要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踱步，因为巴图肯定会揭露她的背叛。
在十几名侍卫的陪同下，内侍终于带来了巴图。当这些人走进太和殿时，大臣们发出惊愕而厌恶的低语。巴图戴着镶有油腻毛皮的圆锥形毡帽，穿着肮脏的锁子甲和皮裤，脚上踩着满是泥点的长靴。如果不是见过穿着受龙服装的巴图，楚巨海定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蛮族。
巴图在大殿中间停下，摘下毡帽粗暴地塞给内侍，露出一团又长又乱的头发。巴图双膝跪地，行三拜九叩之礼。
“平身。”
皇帝话音刚落巴图就跳了起来。他咬紧牙关，怒火中烧。然而当他说话时，声音中却没有一丝愤怒。“感谢您允许臣觐见，陛下。臣有很多事要报告。”
沈光灿抢先发难。“你有何话说，叛徒！”
巴图狠狠瞪了老人一眼，楚巨海差点以为他会拔出藏起来的匕首扔过去。巴图说道:“沈尚书，你总是搞不清楚情况。是你下令让我像小偷一样爬城墙的?”
“不。”皇帝打断了他。“是朕的命令。”
巴图回头看了看皇帝，表情显示很受伤。“为什么?”
皇帝怒视着巴图，既愤怒又困惑。“为什么?”他厉声说。“你包围了朕的夏宫，然后穿着一身蛮族的破烂衣服出现在朕面前，还问为什么朕要让你爬墙？将军，你没这么蠢。现在把你要说的话说出来吧。”
巴图痛苦地皱起了眉头。“我派出的信使没有解释清楚吗?”
“你的信使解释了。”楚巨海回答，认为最好让巴图知道他面临的情况。“没人相信他的话。他在审讯中被杀。”
“杀了？”巴图大惊。“可他是受龙士兵！”
“他是个卖国贼，就跟你和你的家人一样。”万婷梅用涂了油的指甲指着巴图唾道。“你的妻子和儿女也都被处决了!”
“什么？”巴图尖叫。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你认为陛下会被你蒙骗多久？阿吴潜入本官府邸偷窃情报，被发现后受了伤，次日畏罪潜逃时被杀。你的儿女也因你们夫妻犯下的欺君和谋逆之罪而被处决。”
“不！”巴图喊道。“不！”他看向楚巨海，显然希望尚书令能告诉他枢密使只是在撒谎。
楚巨海知道这个狡猾的女人把家人死讯告诉巴图的目的。她想让巴图陷入混乱。因悲伤而愤怒，变得疯狂、暴力，甚至自取灭亡。在这种状态下，哪怕巴图揭露她有罪，也会被视为精神错乱而不予考虑。